邺闲

【空少 易恩 × 机长 Evan】云霄 (第十一章)

迟到的更新,我来啦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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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柏辰看着这张毫无防备又略显无辜的睡颜,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,只能认命的打着膝弯将人抱到床上。也别指望他能替他洗个澡,要知道进去容易出来难,心不甘情不愿做了一把柳下惠,他替他掖好被子,照着有些苍白的脸亲了好几下,才心满意足的找了间就近的客房睡了过去。

 

第二天一早,马振桓就被恼人的生物钟和要命的宿醉叫醒,他挣扎几次才从床上坐起,头发夸张的翘着,喉咙里干的像是燃过一把火。

 

他伸出手抵着自己发涨的双眼,下意识的觉得脸有些肿,手再放下的时候,赫然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衬衫,掀开被子一看,嚯,不仅是衣服,他连裤子和袜子都完好如初的整个被塞进被子里,怪不得此刻热的快要炸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一下某个人的君子作风。

 

他头昏脑涨的下了床将自己从头到脚扒光,衬衣和裤子因为要命的褶皱全都毁了,被他顺手扔进了洗衣篮,走进浴室喷头下开始解放自己。

 

马先生仰起头闭上眼,热水喷洒而来的瞬间,才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。水滴顺他挺直的脊背一路向下,越过起伏的臀部汇聚在脚跟,当他刮完胡子换上干净衣服走出来的时候,又变回了那个处变不惊的马机长。

 

他顶着毛巾去寻人,马振桓不知道他在哪间客房,有些意料之内的发现只有一间的房门是开着的。

 

是他担心自己半夜会醒,还是本就是他睡眠习惯这般不讲究,机长先生不得而知,只是他悠然的走进去,那间采光并不好几乎没人住过十分冷清的卧室,此刻散发着熟悉的暖意。

 

易柏辰毫不见外的趴在那,被子只有一角缠在他腰上,身上穿着他衣柜里旧t恤,露出一部分平角裤,还是他陪他去打针时见过的那条。

 

他那样白皙,跟四周的床单被罩相比,竟分不出谁更胜一筹,他的脸埋在乱糟糟的一片里,蝴蝶骨安静的起伏,他呼吸绵长似乎永没有尽头,像是邀请你与他同眠。

 

马振桓倚在那,不知这样看了多久,久到他头发半干,腿肚发酸,久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,t恤上堆,露出刚刚藏着的平坦的小腹。  

 

马机长走过去在他身旁落座,将微凉的手掌覆上那块裸露,感受那轻柔的震颤。

 

床上的人似有所感,长长的呼出一口气,悠悠转醒。

 

他微笑着俯下身与他气息相接,他看他睫毛轻弹,露出迷糊的双眸,还没聚焦。他看阳光像精灵一样透过窗纱,在他饱满的额头上拉出一道金黄,他们鼻尖挨着鼻尖,他手掌下推埋进短裤,握住清晨的勃发,满意的听到对方哼的一声。

 

“早。”他暗哑的说。

 

没什么比一张开眼就看到心爱人更让人满足,易柏辰被他撩拨的逐渐清醒,眼中聚集起欲望,他抬手去压他后颈,强迫的压缩他们之间已经少的可怜的距离,呻吟着叼他嘴唇。

 

马振桓整个人罩在他身上,跟他耳鬓厮磨肌肤相亲,手下没轻没重。

 

正难舍难分,门口突然传来清脆的敲门声,两个人都没心思去管是谁,响了没一会就停了,以为终于失去耐心,结果下一刻就响起了钥匙旋转防盗门的声响,同时一个熟悉的女声吐出三个字:

 

“马先生?”

 

被叫的马振桓没什么反应,马振桓身下的人却瞬间魂飞魄散,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推开身上的人,力气之大机长先生一个平衡不稳踩脱床沿,嗵的一声掉到了地上,易柏辰没有时间管他是不是摔疼了,只能一鼓作气将堆在身侧的被子赶快掀下地,将那人盖的严严实实。与此同时周小惠已经发现开着的客房门,须臾之间走了进来,只见她儿子抱着个枕头躺在那,脸有些发红。

 

“popo,马先生呢?”

 

昨天他没回家,就通知他妈说年会太晚他在Evan家先住下,所以周女士看到他也不奇怪,可是马振桓居然没有提前告诉他他妈今天会来!

 

“他……他出门跑步了。”易恩尽量自己看上去轻松而有说服力,好在妈妈没有怀疑,只是有点不高兴他在别人家睡得这么死。

 

“你看你,都几点了还不起床,在别人家就有个做客的样子,难不成还要主人家来叫你才肯不赖床,快起来快起来!”说着就去扯他抱着的枕头,易柏辰哪敢暴露自己下半身,在那跟他妈默默较劲,周女士一看别不过他,就生气的转过去要捡地上的被子:“哎呀,睡觉都把被子睡到了地上,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邋里邋遢的儿子!”

 

马振桓埋在被子一动不动,听着周姐训斥易恩想笑又不敢笑,都快憋出了内伤。

 

易柏辰看到他妈去捡被子吓得肝胆俱裂,在她弯腰前一刻一把拽住双臂往外带:“妈妈妈妈你别管我,刚做完手术你跑来干嘛!”

 

周小惠哪里是他对手,糊里糊涂的就被他儿子扯了出去:“都两个多月了,我早就没事了,医生也嘱咐我多运动,倒是你,懒得不行。”

 

“哎呀你要是闲着去楼上看看,我感觉那几盆花都快死了,你浇浇水吧。”说着就把她往二楼推,刚才还心疼不让她动,这会就催着她伺候花草,这儿子怎么这么多戏。

 

刚处理完他妈,易柏辰掉头跑回卧室,从被子里挖出笑的不能自理的马振桓,这人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,仿佛只有自己急得不行,抓起他就往门外推。

 

眼看到了玄关,机长先生赶快笑眯眯的问:“你这是要干嘛?”

 

“出去跑步啊!”易恩压低了声音,一边说一边去开门。

 

“哎哎哎,你见过穿这么少出门跑步的么?”他调皮的看着他:“容我穿件外套吧。”

 

易柏辰没功夫跟他废话,赶快又跑回去随便扯了件棉衣奔了回来,塞在他手里二话不说直接开门推了出去。

 

铁门嘭的一响,周小惠闻声从二楼探出头:“是马先生回来了么?”

 

“没有啊妈,我就、我就开门看看!”

 

他这谎扯了毫无水平,不过显然周女士了解她儿子三五不时的抽个疯,也就没当回事,继续侍弄花草去了。

 

易恩总算松了口气,想着偷偷发个微信,突然想起来那人刚才匆忙连手机都没带,又开始有些担心。

 

马振桓哭笑不得的在门外站了一会,想着既然被赶了出来,就不如做戏做到底,出门转一圈也像那么回事,于是插着口袋,晃晃悠悠的下楼了。

 

他刚走出楼道,就迎面碰上一个人,一个他这辈子只要见到就毫无快乐可言的人,马军国。

 

马军长穿着挺括的大衣,走起路来虎虎生风,一点都不像快要六十的样子。他面色沉郁,仿佛永远都不会笑,看见马振桓的一瞬间,皱着的眉更深了。

 

他停下脚步打量他:“一大早上,穿成这样干什么去?”出口就是训斥,快三十年了丝毫没有改变。

 

马振桓一看到他,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就是绷直了身体挺胸立正,父子俩差不多的高度,马军国却显得更有压迫感。

 

“没什么事,出来溜达溜达。”

 

马军国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,似乎也不甚关心,只是越过他往楼道走去:“我找你有事,回屋再说。”

 

马振桓心里咯噔一下,下意识去拉他父亲胳膊,还未触到外衣,就被那双严厉的眼生生瞪了回去。

 

他心惊的站在那,声音有些不自知的抖,像是冷的:“爸,有什么事在这说吧。”他知道自己这样无异于与他父亲正面交锋,然而无论如何他总要挡这一下,若是挡不住再说挡不住的后果。

 

马军国听后果然挑起了眉,盯着他儿子苍白的脸,像是敌军的一个要塞,片刻后恍然大悟,带着压抑的怒意低骂出声:“你是不是带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家了?”

 

马振桓想对他所谓的不三不四嗤笑出声,终究是觉得没甚意思,只漠然的站在那。

 

他转过身彻底面对他儿子,每走一步都像是逼近,仿佛两个人从来不骨肉血亲,他只是他的一个兵,还是他最不满意的那一个。

 

“这几年我实在是对你太过放纵。”他盯着他,咬牙切齿的严厉:“你在外边胡作非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权当瞎了看不见,可是你居然敢往家里带?你当我死了是么!我告诉你马振桓,只要你还是我儿子一天,到时候就得给我乖乖娶妻生子,即便是表面功夫,你也得给我做足!”

 

他骂了一大痛像是还不够一样:“我可以不上去,你现在给我回家把人送走,别等我不高兴了,受苦的是谁你自己清楚,明白了么!”他低吼着他,像是命令,不容拒绝。

 

“我明白了。”马振桓站在那,声音毫无起伏,只他父亲说什么他便答什么,他喜欢他把牢牢的握在手心里,就让他握着好了,何苦跟他分辨,白费口舌。

 

马军国得到答案,深深看了他一眼,满目的警告,然后就转过身朝着那军方牌照的吉普走了回去。

 

直到车扬起的尘土再迷不了他的眼,马振桓才动了动僵直的四肢,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上了楼。

 

他没带钥匙,只能敲门,只一小会便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匆匆声音,周小惠一边喊着来了,一边给他打开门,辅一见他带着一身的凉气,就赶快闪身让他进来。

 

“外边好冷的吧,快进来,我做了早饭一会就好。”说这就替他去拿脱下的棉衣,一边往里走一边唠唠叨叨:“哎呀,这么冷的天就不要跑步了嘛,北京雾霾还这么大,对身体多不好。”

 

易柏辰只是呆在客厅里,穿着居家的睡衣盘腿坐在椅子上,他那样惬意那样轻松,见他进来也不说话,只是傻笑着冲他挤眉弄眼。

 

家,这大概就是马振桓曾经在书里读到过的,一个带给你安全感归属感的地方。

 

无论你跋涉千山万水到何处,总要历尽千难万险想着回到归处,幼时的他很不理解,马军国于他,除了逃避,逃避,避无可避,他俩的家从来没给过他一天安宁。可是如今,他看着厨房的炊米,他爱的人于落地窗前恣意的笑着,仿佛世间没什么烦扰可以忧愁他。

 

他想,这样真好,哪怕同他多待一刻,多一刻都是他偷来的幸福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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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空人员从来是没有年节概念的,因为越是别人阖家团圆的日子,他们越是忙碌的脚不沾地。

 

春节一过,林子闳终于荣升机长,没什么大的庆祝,只是罗弘证给他办了个简单的仪式。

 

新进机长握着马振桓伸出来的手,他2700个安全飞行时间和500个起落,全都是他手把手带他完成的,他认真注视着他的眼,手掌平稳,声音骄傲而笃定:

 

“恭喜你,林机长。”

 

像是得到一个最珍贵的认可,林子闳完成了人生中一个最重大的旅程,转而开始另一段激动人心的探险。

 

他很开心,又有些伤感,强忍着没在这个场合流下眼泪,然而比他更激动的是江月。

 

这个师妹一样的姑娘一把抱住他,他与她在空中共同经历了一千多个小时,他们拌嘴,互怼,拆台一样不落,却比谁都了解彼此,他们跟塔台交流的习惯那样相似,他们打开发动机反推的手法一模一样,是同门是同事也是朋友,她由衷的为他高兴。

 

江月平时的伶牙俐齿此刻也不知跑到了哪里,只抱着子闳不停的拍他后背。

 

“行了行了,再哭就要蹭我一身鼻涕了,又不是见不到,你多想着我就行。”林子闳烦人的调侃她。

 

江副驾听了一把推开他:“想个屁,我就是看你都能升机长,对乘客的安全表示担忧!”她赶快抹了把眼泪,“没你连累我,高兴还来不及。”

 

缘分短暂相接,复又分离,幸而不在同一班还常能遇见,真好。

 

送走了林子闳,马振桓师徒又迎来另一个副驾飞行员。

 

南航与日本的全日空航空公司合作频繁,经常互相交换培养飞行员,于是三月来临,飞行员风田前来报道。

 

这是一个笑起来有些腼腆的异国男飞,可能因为中文不好,常做的就是躲在一旁看江月单方面跟她师父滔滔不绝,安静的不插话,也不知道听明白多少。

 

久而久之,江月越发的想念那个贫嘴的林子闳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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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都准备好我要开虐了,不不不,上完床再说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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